【乡村野史】闫明喜:宋二这个人(7)宋二相媳妇

咱们上集说到，章权邀请宋二来家里头坐一坐，大家都是各怀心事，相互试探，最后心里都有谱。一直坐到黑夜十二点，宋二才走。

送走宋二，章权老婆就对章权说：“宋二好像看对咱家义仁了，走南闯北是个人物，义仁嫁给他，受不了制。要是这事能成了，叫义义、义德也跟他去耍玩艺，将来也不愁娶他两房好媳妇。”

“你可考虑了个长远。宋二倒是个干脆活套的人。那媒人找捏谁了？”章权问。

“找甚了找，我不就是媒人么？都答应下给捏说媳妇了。”章权老婆就是个笑，说章权：“你就是个死脑筋，捏自捣亲的可多了。”

“行，行，反正吴运和秦惠捋捋在那了，咱们只要不出圈外，倒是也没个啥。”

进了家，章权老婆悄悄问章义仁对宋二的看法，章义仁就说，是个女女都想嫁给他了，就怕捏看不上。章义义就是个戏逗章义仁：姐，我叫宋二哥来的路上，还跟他说，我姐谁也看不上，依我说，二哥你就不赖。你猜宋二怎说的了？”“嗯，怎说的了？”章义仁灯下头也看不出个脸红不红，眼睛倒是直了。章权老婆也看他大小子，想知道宋二的想法。章义义就说：“宋二哥拍了我一把，甚也没说。”“去一边哇，甚也没说，你说甚了？专门圪捣人了。”章义仁扭头不理章义义了。

长话短说，第二天，章权老婆就抽空儿去了一趟宋二家，把这意思一说，宋二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答应完，又有点担心地问：“那我和义仁的事，按那个捋捋来了？”

章权老婆就说：“捋捋不捋捋都寡，将来能过好日月就行。”宋二着忙就说：“这个婶婶放心，将来我有一口吃的就饿不着她，有一尺布也紧他穿。”

“好，好，既然你也同意，那黑张跟你章叔商量哇。咱们也不死搬硬套地找媒人，一家人商商量量地把这个事定了就行。”

送走章权老婆，宋二在院子里高兴地耍了一阵花枪，还翻了几个跟头，把两个随从看的直想笑。一个说：“二哥时来运转，要有二嫂了，看把他乐成甚了。”另一个就说：“你梦梦娶媳妇还乐了，人家真娶呀，能不乐。”

宋二一高兴，练了一阵武，身上出了点汗，就停下想：黑张去他们家，主要是定日子，看看人家要点甚了。这都在商量，估计问题不大。不过，这回可不同往日，上门就不能空手了。家里没有个稀罕东西，拿点甚合适了？

宋二耍玩艺儿，也没少挣。不过挣的多数是东西，不是银钱。兵荒马乱的年代，钱一天三变，越来越不值钱。这个时候，主要流通的是银元，老百姓叫大洋。不过，这些东西基本上是在大城市和大卖买人中间流通，一般人还是愿意用实际的东西来相互交换。宋二的玩艺班子，能请起他们的人家都是大户人家，支付的报酬，也不是用粮食米面这些东西，而是那些丝绸缎子。他们就是用这些东西当钱的花。宋二一年下来，没少挣这东西。当然，一部分他换成了别的，玩艺班子也要生活么，另一部分就带了回来。

“就绸缎哇，这是也个好东西了。”宋二找出三丈绸子和三丈缎子，叠扒得整整齐齐，找一块花布包好。包好后，又想了想，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铜锅竹杆玉嘴子的烟锅子，别在包包里头。这个是送给章权的。他见章权用烟锅子是最普通的那种，铝锅，木头杆杆，铜嘴。

好不容易盼见阳婆落快认灯呀，宋二抱上圪包子就往章权家来。路上碰见赵二放羊回来，问他这是做甚个呀，怎还抱个圪包子，宋二高兴地说，相媳妇儿。想媳妇儿？赵二打愣怔的工夫，宋二就走进章权家。

宋二到了章家，将圪包往当炕一放，解开后，章义仁眼睛马上直了。绸缎呀，好东西，他们家就有一张缎子面盖窝，那还是她爹娶她妈时候做的，从口里出来的时候，就这张盖窝背出来。看这还不少了，没准够做好几身棉衣裳罩面了。章权看见那个烟锅子，也一下喜欢上了，想拿起来来看看，又怕宋二笑话他没见过世面，就笑了笑，对宋二说：“二子，都是一家人，拿这些贵重的东西干甚了。”章义仁看了一眼宋二，眼里头大概能开出花来，也不用章权说，跳下地去拿麻花糖枣儿。这回也不喝茶水了，不知道从那行见黑糖，直接给宋二弄了一碗黑糖水。章义德见她姐姐这样儿，就对宋二说：姐夫，我妈都不知道这黑糖在那了，我姐捏一下就寻见了。一个姐夫叫的宋二心花怒放呀，在身上扣切了半天，摸捞出个两个大洋，给章义德一个，章义义一个。

“二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章权老婆赶快阻拦。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大洋这种东西，虽然他们不常用，但也知道它的金贵。一个大洋，就能买三十斤白面。要知道，宋家村人平语素下吃的也是碾子磨的全麦面，真正的白面也就过年的时候，用来炸个麻花、馓子，包个饺子。所以，两个大洋，赶上他们一家过年的消耗了。

当然，掏出的东西，就不能再装回去。宋二说，叫他们自己买吃的哇，这也不算个甚。义义、义德也是推脱了几回，才收起来。两个大洋，把两个小舅子，就全收买了。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都是伶人，点对点对就明白。眼看就过年了，他们商量了一下，二十六定婚。原本想二十三，不过这一天是小年，灶马爷爷上天了，要是因为办事业耽误了灶马爷爷的大事，就不好了。

定下了日子，宋二就开始准备。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