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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着急煮熟大米|沙冒智化

来源:农业人才网 时间:2023-09-04  12:21:29 作者:农业人才网 浏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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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像谈论我可以理解的诗人和他们的诗歌那样去谈论沙冒智化和他的诗歌,这是前提。所以,我谈论的重心要落在对沙冒智化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诗歌上,这是结果。最近一段,我在读《雷蒙德·卡佛访谈录》,读得很慢,每天读一点。相比于小说,卡佛说诗歌是更私人化的部分,甚至是更涉于生死的部分,一言以蔽之,诗歌比小说甚至任何一种文体都更趋近于它的作者。这一点用在沙冒智化身上比用在与他同时代的其他诗人身上都更为合适,都更为精当。不,我不是说其他诗人身上没有这样的部分,而是说他比任何与之相比的诗人都更拥有这个部分,甚至是只有这个部分。这当然与他的地理、信仰、人生等等相关,最重要的是,这与他作为一个人——一个整体意义上的人——的部分相关,任何构成他作为一个人的部分的内容都在补充着他作为一个人或者说作为一个诗人的整体面向。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时代,当然也在这个国度,我很难再见到一个人会拥有如此自足自洽的构成,他有着如此清晰(乖张、桀骜、骄傲、偏执、自我,与之类似的词语都可以罗列在这里)的面目和构成这个面目的内容。他的诗与他的人是同义反复的,是互为外表和内里的,这一点,熟悉他诗歌和人的读者比不熟悉他诗歌和人的读者更能认识体悟到。一个诗人,一个藏地诗人,一个年轻的藏地诗人,一个优秀的年轻藏地诗人,这些并不足以含括他的全部,在某种意义上或许还是对他的简化。看过万玛才旦的很多部电影,《静静的嘛尼石》、《塔洛》、《气球》、《老狗》、《寻找智美更登》,但你如果要说出万玛才旦和其他导演的不一样,首先你要承认并理解的是他的人和其他导演的人的不一样,在这一点上,我们面对沙冒智化时也同样如此。我去过两次西藏,一次是在2010,一次是在2015,我知道那里和其他地方有什么不一样,但我难以清晰地说出它们有什么不一样,在这一点上,面对万玛才旦,面对沙冒智化,我有着同样的难度。至少有一点,沙冒智化是在他最为自我的意义上写出了这些诗歌,这个自我意义与我们的诗歌写作有着一些同样的部分,更重要的是那些不一样的部分,那些不一样的部分构成了他之为他、他的诗歌之为他的诗歌。这个表现在他个人身上的异质性,源自于天赐,源自于地赐,或者说源自于某种神秘。我们要承认和不拒绝这种神秘,这或许才是我们走向沙冒智化和他诗歌的开始。

        

听客人
            
我的脚很慢,因为
马丁靴的颜色
像夕阳下的一座山
看不清经过鞋带的伤痕
这一双鞋里
种了一朵花
夜里燃烧着生活的热情
白天流出的汗
像在我手里滚烫的身体
一位客人给我说
你的双手除了做饭
还能磨碎石头的耐心
养得起火的味道
养不起盐巴的黑
我说:是的
我尊贵的客人
我没有发现站在地上的
这一双脚
如此稳妥



锅与勺

我迷恋厨房
在这里我能感觉到贫困走失的梦境
双眼在火光中寄存的希望
自来水管子中喝着大海

没有在拉萨的地图上发现的嘴巴
在煤气罐里吼我要饭
脚底下长了一根刺
让我觉醒在味道的时空中
划过盘子里的大海

我的厨房里
没有意大利面和巴西烤肉
在蒸汽中可以观想时间
藏面和甜茶杯里阅读对食物有关的神话
藏在眼里调养粮食的精神

请你不要质问我有什么
我有厨房的天空和土地供养的蔬菜
我什么都没有
厨房是我的心



炸羊排

一把刀,一块木板
切完了食客的需求
把食欲装在盘中
给客人送到嘴里

加点葱花,再加点火
不要喊“快”这个字
我手中的刀,放下去
就能切断
地上滚打的阳光

这个时候不要给我说话
刚到盘里的大白菜
像烂了嘴巴的一只猫
等着我的慈悲
再次驱逐我的双手

想叫醒体内复杂的一切
想放弃锅里的嘴
我的调料中没有清澈的眼泪
除了火的速度
要跟得上房租和支出

只要你让我动手切肉
想起活生生的一只羊
一群羊



厨房私语

菜单上的光辉写在一幅唐卡上
剩下的雨滴跳进锅里
击碎了倒进碗里的月夜
那些碎片吵醒了煤气罐里的花瓣
聚集的所有调料中
开水的蒸汽在燃烧着噪声
叹气的风上,没有灰尘
天空画上一轮太阳
在厨房里建造一个宇宙
用蒸汽和盐巴搭建一个院子
在人间的锅里
绘画一个眼珠般的勺子
宁静的锅里慢慢起浪时
用耳朵吃上火焰的诵读声
找出火生的原意



厨房记

一只苍蝇,飞进去
再也没有飞出来
都在担心它藏在肉里,或者
藏在更深的地方。梦里
我很着急,每次打开吸油烟机
身体被火焰绷紧
看不出生活的一点破绽
这一间被油征服的空间
已经和我共存五年
这样的经历
不只是让我成为火的主人
心里回响着
那只苍蝇留下死亡的声音
让我感到恐惧,忏悔
死亡和生命消失的痛感
不想让客人感到绝望
就亲手抓住另一只苍蝇
放回窗外的光里
回到厨房,吸油烟机坏了
找人修理时,我看到
通往天空的管道里
这五年中放出去的
所有云雾都变成油
粘在修理工的手上
回放着我的生活



不要着急煮熟大米

天空像一颗绿松石那么蓝
彻底把那些点缀似的云扣空
厨房里在下雨,湿透我全身后
还吓我一跳,差点把脸擦没了

“嘭”的一声,我忘记了自己
平时我也没有那么胆小,我也算是
见过血的人。身体里跑着一群蚂蚁
那一声“嘭”,吓跑了魂
全身都痛,双脚里没有骨头
几分钟内没有找回来站着的身体

满地都是米饭和炸碎的高压锅盖子
满地都是致命的碎片,沾上女人的尖叫声
一般男人听见女人的恐惧声
都有点私心在里面,我没有
她是我师妹,后来变成了我师娘
我们的师父,带她出去了

装在一个灶台上的四个灶脸
都一次性毁了容,那些可怜的面孔
后来出现在我的梦里,她们
每一次来到我的梦里
都提醒着我对气压的紧张

那天起我学会慢慢用
和煤气灶说:有恩于我
不要着急煮熟大米
土豆,牛羊肉,五花肉,鸡肉
只要你不开心不要着火
我找人修!从此煤气灶
有了我的怪脾气



让水吐一口蒸汽

一滴油,启动着,时间的血压
红色里添加点蓝色的透明
燃烧起来,让水吐一口蒸汽
算我休息一次
离开那些菜刀和盘子

玛咖,虫草,藏红花,这些料
我给客人用过不少次
以前对这些有纯真的爱
不像现在这么纠结
再昂贵,都得为了养好菜

为了一口饭
多吃点好的,睡个觉
梦不会离开厨房
除非煤气罐里的一口气
走漏了风声



乌龟和海螺都没有翅膀

很多人坐在房子里,得了忧郁症
本来房子是制造墓地的一个空间
都需要这么一处,要让自己放肆

家里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一样大
想通了都不是痛苦,给自己点乐子
我从厨房里,听见过大海
用自来水管放出一天需要的水
喂给那些客人,但他们
从没觉得这是大海的水

大海离我们这里很远,高原有湖泊
都是属于女性的。很多山都是男性
地面上的大海,我知道
一点也不好喝,除了海里的鱼
乌龟和海螺都没有翅膀,飞不到拉萨

我的厨房里有大海,有天空
可以装在我的锅里
随我怎么操作,然后一盘一盘地
摆在餐桌上,让客人们看
他们终究没有看到
我做出来的世界

很多人觉得我藏在厨房里,得了忧郁症
厨房原本是世界的一部分
我只是找点时间,让食物放肆



掉在碗里的月亮说

八月十五那夜,月亮盛开在拉萨的夜空
有的人把月亮装在酒瓶里
有的人把月亮拿在手中,给人看

风在月亮上说话,光在月光里洗脸
我的厨房把月光摁在窗户里
给猴子,摘果子

客人们让月光守着厨房的窗户
锅里种了一亩向日葵
从此我有了黑夜里的太阳

突然,掉在碗里的月亮说:
人只能拯救半个人
我让火,安静下来了



磨出了一个垭口的刀

我用一个早晨的时间
磨完厨房里的所有刀
休息时,还有一把刀没有磨
被蔬菜,磨出了一个垭口的刀
那把刀,我用了三年
我心疼这把刀的耐心
对这把刀最好的回忆
我从没有用它切过一片肉
哪怕是死了的鸡蛋也没有让它吃过一口
现在它要离开我。是我要放弃它
因为它所有的牙齿
被那些蔬菜拔掉了
只剩下半个月亮的模样



一道菜说

吃着盐巴和花椒的勺子,吃着大海
吃着火,吃着食客肚子里的饥饿
抱着食欲的孩子,牵着一家人的团圆
走入藏餐厅的大门,爬上楼梯
一位老奶奶该休息一次周末的微笑
贴在她侄儿的脸上
看着餐桌上跑步的各种食谱
各种土和颜色中生下的盘子
在森林里迷路的树枝变成筷子的瞬间
孩子和老奶奶坐在圆桌的上方
坐在太阳摆放的下午中
推动了家里极少的相聚
一盘红烧牛肉、炸羊排,椒盐牛舌
萝卜炖藏香猪,炝炒白菜,土豆丝
冰与火,两碗米饭,三个窝窝头
在三百多平米的餐厅里
在四十多平米的厨房里
服务员玉珍一声叫醒
我休息中的双手。我抓住
水和火的动脉加速的摩擦
每一盘菜送到她们的面前
一口一口吃下去的过程中
只听到那个孩子开心的牙齿笑
菜板上没有长完的白菜
把我拉到她的身边说:
我可以长成一间房屋那么大
你可以在我的日子里
吃上土壤中流淌的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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